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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圣经例子看「音乐治疗」

张逸萍

 

 

圣经里有一个我们都非常熟悉的,有关音乐功效的记载:「耶和华的灵离开扫罗,有恶魔从耶和华那里来扰乱他。……伯利恒人耶西的一个儿子善于弹琴,……从神那里来的恶魔临到扫罗身上的时候,大卫就拿琴用手而弹,扫罗便舒畅爽快,恶魔离了他。」(撒上十六14-23 

今天的音乐治疗者,除了引用大卫的例子之外,他们也表示:古代希腊人的音乐非常发达,当时已经开始有音乐治疗的初型。最常被他们引用的例子是:主前五百多年的希腊人毕达哥拉斯Pythagoras)为音乐作了最基本的分析,如音高和音程;因为他也是一名医师,据说他曾探索不同的旋律和吟唱怎样影响情绪。[1] 

 

音乐治疗是什么 

虽然大卫为扫罗弹琴,功效明显,但是今天的音乐治疗有系统多了。那么,音乐治疗的定义是什么呢? 

根据「美国音乐治疗协会」(American Music Therapy Association),音乐治疗的定义是:「音乐治疗是基于临床证据的音乐介入和使用,由曾经完成被承认的音乐治疗课程的认证专业人员进行,在一个治疗关系中,达成为个别病人量身订造的目标。」所以,随便听听音乐,或者一组人到养老院去表演,不能叫音乐治疗。[2] 

音乐治疗师使用很多不同的办法,有些根据特定的音乐技术,例如即席创作、音乐和影像法imagery)、振动声学(vibroacoustic)技术等。他们强调不同的音乐经验,或使用不同的术语和构架,解释和评估当事人,根据病人的情况和反应而调整所使用的音乐。于是也发展了很多学派。举个例,「诺道夫罗宾斯音乐治疗法」(Nordoff-Robbins Creative Music Therapy)的两位奠基人,在钢琴上即席创作,发现这样做,对那些身体有障碍而且反应迟钝的孩子,非常有效,能引出其反应。一旦成功引起互动,治疗师会留意当事人的反应,按照著而调整。最终目标是,以音乐增强当事人的认知、肌动、行为、感情的增长。[3] 

 

音乐对人的影响 

有一本音乐治疗书籍说:音乐可影响人的情绪,如释放、发泄、平静怒气,减轻张力和过动,舒援抑郁、惧怕、悲伤,减轻厌倦感,增强力量和勇气。此外,还可以帮助人进入松弛状态,带来爱和献身的情绪,帮助人思想清晰,辅助冥想和祈祷。[4]  

另一位音乐治疗者说:音乐的各方面都能影响人。音色或音质可以刺激兴趣和好奇;音量和声音的能量有直接关系;声音的长短和寂静时间,都重要;当然最后是节奏和旋律,是音乐最重要的部分。人按著这些原则,把声音组织成音乐。于是「我们的认知和感情,就是:大脑思想的控制、身体动作的控制、感觉、文化经历、社会活动、智力活动等等,被带进音乐里。……如果我们这样看音乐,音乐治疗,将是一个激进的力量和机会,可以改变人的生活。」。[5] 

一位中国音乐治疗师告诉我们:从大脑科学角度来讲,大脑有不同的部位,掌管人不同的功能。例如额叶(Frontal lobe):肢体运动;颞叶(Temporal lobe):音乐功能;顶叶(Parietal lobe):语言;枕叶(Occipital lobe):视觉等等。音乐的作用,就是藉著刺激颞叶,进而刺激大脑其他部分的发展。[6] 

例如有说,「研究显示,如果让ADHD[过动症]儿童接受音乐治疗,可以……训练他们的大脑,使能专心和自我控制。……此外,愉快的音乐增加脑中多巴胺(dopamine,神经递质)的水平。这种神经递质负责调节注意,工作记忆和动机,这在ADHD儿童的大脑中通常处于低水平。[7] 

无论如当,音乐可以影响情绪,使人忘却烦恼,从而开阔胸襟,甚至净化心灵,促进身心健康,陶情治性。这是大部分人都能观察得到的事实 

 

音乐治疗的应用 

一本厚厚的《音乐治疗导论》(Music TherapyAn Introduction)课本表示,音乐治疗能帮助智力迟钝、学习障碍(如ADHD)、听力障碍、视觉障碍、肢体障碍Orthopedic Impairment,如:脑麻痹Cerebral palsy])沟通障碍自闭症、儿童和青少年行为障碍或严重情绪障碍(如抑郁)、成人的精神失常,甚至脑部损坏、昏迷中醒来,老人痴呆(Alzheimer,阿尔茨海默病)等等。[8] 

《哈佛健康》(Harvard Health Publications)报导,根据音乐治疗师,音乐治疗可以:减轻手术过程中的焦虑和不适,减少癌症治疗的副作用,帮助物理治疗和康复,舒缓疼痛,改善痴呆症患者的生活质量素。[9]  

《维基百科》表示,音乐治疗可以帮助:(1)孩子——早产儿、自闭症、康复;(2)青少年——情绪障碍;(3)身体疾病——病、神经系统疾病、中风、痴呆、健忘症、失语症;(4)精神疾病——精神分裂症、抑郁症、创伤后应激障碍。[10] 

上边不是音乐治疗应用的清单,但已经让我们看见,它的应用范围很广。 

 

几个案例 

让我们来看一些案例: 

Alex是一个患上胎儿酒精综合症(Fetal Alcohol Syndrome)的婴儿,不停哭啼,难于照顾,显然大脑受损,以至精神和身体都异常。除了生理上的治疗之外,五个月大时,她接受音乐治疗。当她听到铃声,马上安静下来,停止哭喊。她继续对铃、鼓和其他乐器著迷,随著有身体活动。今天她已长大成一个正常的人。[11] 

24岁的Tim遇上车祸,脑部损伤,需要脑外科手术。他被送到音乐治疗。治疗过程中,他能慢慢走路,咕哝咕哝地讲话。起初他表现得非常焦虑烦躁。治疗师为他弹非常平静的音乐。这样的音乐稍微减少了他的焦虑烦躁。当然他还有其他脑部受伤所引起的问题,如幻觉,音乐未能治愈。[12] 

Jon住在老人院。他天天叫嚷,吵著要离开。老人院有一个音乐治疗计划,研究音乐对烦躁的痴呆老人的效用家人让他接受音乐治疗。当治疗师开始弹吉他,Jon发抖地说:哈理路亚,然后留意治疗师,不再叫嚷,反开始哼歌,显然Jon放松了。但是,没有人知道,这样的情形可以持续多久,治疗师甚至不知道他回到自己房间后,能否仍然如此。[13] 

 

效用程度 

如果我们留意一下对音乐治疗效用的报告,都非常正面的。当然,我们相信音乐有一定的功用,正如文首扫罗找大卫弹琴的圣经记载一样,但功用却是有限的。 

1)只能辅助 
有研究探讨音乐治疗对化疗病人焦虑及忧郁改善的成效,「研究结果发现……得分[即焦虑及忧郁程度]虽未达显著差异,但总分均较化学治疗前降低,且病人主观认为音乐治疗成效高,大致在七分以上,认为可以帮助抒发情绪,且有放松及舒缓忧郁的疗效,而对照组在化学治疗后较前测分数高,研究结果显示音乐治疗可以站在辅助治疗的角色,减少癌症病人焦虑及忧郁之情绪。」[14]  
另一个研究音乐治疗对抑郁症的疗效,有同样的结论:「个别的音乐治疗,结合标准护理治疗,对于工作年龄的抑郁症患者是有效的。[15] 换言之,音乐治疗乃正统治疗的辅助。 
正是如此,上边案例中:Alex若没有生理上的治疗,恐怕不能有正常的生活。音乐对Tim只产生镇静的作用,不能完全医治他(例:幻觉)。  

2)功效消退 

有研究音乐治疗对痴呆症病人的效用。结果显示,在用测量的6周期间,活动障碍,攻击性和焦虑的分数的总和也显著减少。其他症状没有显著减少。四个星期后,效果大部分消失。研究员结论说,音乐治疗有效。[16]  

另一研究指出同样情形:音乐通常对精神分裂症患者具有吸引力,并且使他们放松。 曾有对老年女性患者进行的研究,揭示了他们阴性症状的显著改善,个人关系表现出一些改善的迹象。然而,该研究表明改善仅是暂时的,因为患者在随后访问时,表现下降。[17] 

上边的案例中,Jon虽然马上有良好反应,但甚至治疗师也不能知道其效果能持续多久。从扫罗和大卫的例子,我们也能看见,功效只有一段时间。 

3)没有害处 

曾有学术研究,系统地复审评论很多对音乐治疗的研究报告,表示:「音乐治疗改善了以下精神分裂症和/或严重精神障碍患者的整体和社会功能,帕金森病的行走复健和相关活动,抑郁症状和睡眠质量。……最重要的是,在任何研究中,没有发生特定的不良作用或有害现象,并且几乎对所有患者都能接受音乐治疗。」[18] 这倒是非常中肯的评估。

 

 

音乐治疗和新纪元运动 

音乐不是百分百健康的。虽然没有公认和肯定的衡量标准。研究显示,音乐可能有负面影响,有一些音响和歌词可能强化不健康的思想和行为,因为它过度刺激神经系统。长期暴露在响亮声音下,有可能损坏听觉。[19] 想很多人都能同意。 

但笔者却更担心另一方面——音乐治疗和那些接近新纪元的心理学派走得非常近。有一些音乐治疗已经和超心理学Transpersonal psychology)接近,因为相信音乐使人能超越个人的时间和空间限制,进入无限的意识领域。所以,最近几十年来,愈来愈多人接受音乐治疗在超心理学的地位。[20] 

显然,正统的音乐治疗师并不赞成今天新纪元圈子的新纪元音乐及其在医治上使用[21] 音乐治疗所使用的音乐,也大都不是典型的新纪元音乐。但是:

音乐治疗中有一学派,叫做「音乐心灵导航」(Bonny Method of Guided Imagery and Music,简称GIM)。它源自研究怎样不使用迷幻药而仍能进入冥想状态(变异意识形态,altered states of consciousness),过程中发现音乐有可能让人进入深度的松弛状态,接触自己不同层面的意识。在治疗时间,当事人松弛之后,治疗师和他讨论音乐所诱出的影像[22] GIM是基于容格派心理学Jungian Psychology)、超心理学案主中心治疗Client-centered)理念。[23] 所以,使用它的人,也常实践冥想。[24] (容格派和超心理学,都是非常新纪元的心理学派。

心理治疗和新纪元运动,界线难分,又一好例证。 

 

再思扫罗和大卫 

暂时不提音乐治疗和新纪元可能有的交搭,让我们回到文首扫罗和大卫的故事:音乐对扫罗实在有镇静的作用,但当大卫停止弹琴,恶魔又来了。圣经继续告诉我们: 

「扫罗就怒视大卫。次日,从神那里来的恶魔,大大降在扫罗身上,他就在家中胡言乱语。大卫照常弹琴,扫罗手里拿著枪。扫罗把枪一抡,心里说,我要将大卫刺透,钉在墙上。大卫躲避他两次。……扫罗的枪刺入墙内,当夜大卫逃走躲避了。」(撒上十八9-十九10 

真正的问题没有解决! 

假若扫罗悔改,承认自己的罪,我相信他不但不再需要大卫为他服务,也许他会在大卫弹琴时,随著乐声,唱歌跳舞,赞美上帝! 

 

结论 

从扫罗和大卫的例子,还有上边三个案例,和研究者的报导而观,无人能否认,音乐治疗本身有益,而且无害(除非是新纪元,并结合冥想)。虽然如此,它对整个治疗而言,不竟只是能作为辅助,而且它所带来的效用迟早消退。所以,它不是万灵丹,没有起死回生的功能。若真有生理毛病,需要医药;灵性问题,回到上帝面前去。 

 

 



[1] Leslie Bunt & Brynjulf Stige, Music Therapy: An Art Beyond Words, 2nd ed,  (NY: Routledge , 2014), p. 13. [2] American Music Therapy Association, “Definition and Quotes about Music Therapy,” (http://www.musictherapy.org/about/quotes/ ). [3] Jacqueline Schmidt Peters, Music Therapy: An Introduction, 2nd Edition  (Springfield, IL: Charles C Thomas Publisher Ltd, 2000), p. 387-88. [4] Hal A. Lingerman, The Healing Energies of Music (Wheaton, IL: Quest Books, 1995), p. 22-39.  [5] Bunt & Stige, Music Therapy, chapter 3. [6] 《介绍音乐治疗的影片》(https://www.youtube.com/watch?v=IMxtDYwSgzE )。[7] Music Therapy for ADHD,” (https://www.epainassist.com/alternative-therapy/music-therapy-for-adhd ). [8]  Peters, Music Therapy. [9] Harvard Health Publications, “How music can help you heal,” (http://www.health.harvard.edu/mind-and-mood/how-music-can-help-you-heal). [10] “Music Therapy,” Wikipedia. (https://en.wikipedia.org/wiki/Music_therapy#In_child_rehabilitation ). [11] Bunt & Stige, Music Therapy, p. 83-85. [12] Ibid., p. 137-38. [13] Ibid., p. 154-57. [14] 谢丽凤、 刘淑珍、林惠兰、陈美碧,探讨音乐治疗对首次化学治疗病人焦虑及忧郁之改善成效, 《荣总护理 252 (2008 / 06 / 01) P137 – 145,(http://www.airitilibrary.com/Publication/alDetailedMesh?docid=02584727-200806-25-2-137-145-a )。 [15] Jaakko Erkkilä, Marko Punkanen, Jörg Fachner, Esa Ala-Ruona, Inga Pöntiö, Mari Tervaniemi, Mauno Vanhala, Christian Gold, “Individual music therapy for depression: randomised controlled trial,” The British Journal of Psychiatry Jul 2011, 199 (2) 132-139; DOI: 10.1192/bjp.bp.110.085431. (http://bjp.rcpsych.org/content/199/2/132). [16] H. B. Svansdottir and J. Snaedal, “Music therapy in moderate and severe dementia of Alzheimer's type: a case–control study,” International Psychogeriatrics,Volume 18Issue 4,December 2006, pp. 613-621.  (https://www.cambridge.org/core/journals/international-psychogeriatrics/article/div-classtitlemusic-therapy-in-moderate-and-severe-dementia-of-alzheimerandaposs-type-a-casecontrol-studydiv/D51CCDFF17656F27C927D1BA322BA74C ). [17] Quote byDawn Kent, “The Effect of Music on the Human Body and Mind,” (Senior Thesis submitted in partial fulfillment of the requirements for graduation in the Honors Program Liberty University Spring 2006, ) [18] Hiroharu Kamioka, Kiichiro Tsutani, Minoru Yamada, Hyuntae Park, Hiroyasu Okuizumi, Koki Tsuruoka, Takuya Honda, Shinpei Okada, Sang-Jun Park, Jun Kitayuguchi, Takafumi Abe, Shuichi Handa, Takuya Oshio, andYoshiteru Mutoh, “Effectiveness of music therapy: a summary of systematic reviews based on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 of music interventions,” Patient Prefer Adherence, 2014; 8: 727–754. (https://www.ncbi.nlm.nih.gov/pmc/articles/PMC4036702/ ). [19] Peters, Music Therapy, p. 382. [20] Bunt & Stige, Music Therapy, p. 45-47. [21] Peters, Music Therapy, p. 382-83. [22] Ibid., p. 390-91. [23] Creative Solution, “The Bonny Method of Guided Imagery and Music (GIM) Professional Training Program,” (http://erinjohnsonlpc.com/bonny-method-of-guided-imagery-and-music ). [24] 例:Hal A Lingerman, Life Streams: Journeys into Meditation and Music. Wheaton, IL.: Theosophical Publishing House, 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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